2013年11月3日 星期日

[原創小說]《沒有哭泣的資格》- 第八章


過了一個多星期,他們一如以往地相處,就似不曾發生任何事,也沒有發現任何事一樣。
不過,這種平靜的日子是否代表着幸福?又能持續到什麼時候?
或許,這只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夕。
但這些事沒人知曉,也管不着,只有安份地過活。
又是一個清風送爽的清晨,穎雅六點多就穿起運動服到那條筆直的大道跑步,可是── 一個人也沒有。
『那個男人』不是每天五點多就來跑步嗎?每次穎雅到來的時候,那個人也早就跑得汗流浹背了,怎麼今天不見他呢?
想着想着,跑着跑着,不知不覺時間就來到七點多。
正當穎雅想回家換衣服上學之際,一對身影剎時映入眼簾──是『那個男人』,他的旁邊還站着一個成熟美麗的女人。
那個女人是他的誰?是女朋友嗎?為什麼她不知道?──一個個問題不其然冒上她的腦海裡。
答案理所當然不過,她根本連『那個男人』的名字叫什麼也不知,他的私事就更不用說。
看着他們的身影,穎雅總覺得不自在,感覺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應是其他人,現在只能遠望着他,有種被離棄,被遺忘的感覺。
很不是滋味。
不過與此相比,穎雅更在意的是『那個男人』的衣着──今天又不是假日,他不是穿西裝,也不是運動服,而是普通不過的家常便服。
沒有時間讓她好好思考,二人已走進輕鐵車廂裡,消失在她的眼前了。

一打響小息的鐘聲,穎雅就立即跑到柏希的眼前。
然而她明明站在他的面前,但他的眼睛卻不在她的身上──依舊是窗外的『那個人』。
穎雅隨即伸手捧着他的臉兒,讓他好好正視自己,「在我的眼睛裡看得見你嗎?」
「什麼?」柏希頓時一臉愕然。
「如果你的眼睛總是往外跑,你就永遠不知道我的眼裡任何時候都藏着另一個你吧?──我要看着你的臉,看着坐在我身邊的你,而不是玻璃窗上的倒影。」她只想讓他將注意力多些放在自己身上,但或許說這番話的時候不經意地將心裡的傷心和失落表露出來,柏希頓時露出為難和愧疚的表情,叫她不知如何是好。
.......是不是你跌倒了一次,站起來後又跌倒了,你就永遠坐在地上等人救助?
.......現在你能做的,你必須要做的事,不用我說吧?
『某人』的話再次在她的腦海中響起,面對這個不將她放在眼內的男人,為了證明對他的心意,她決定『再站起來』,做她能做的,不加思索地做她想做的。
「來來來,讓姐姐我看清楚~眼睛挺大嘛~鼻子也高高的~原來你的耳邊有一顆墨啊!」穎雅嘗試湊近他的臉龐,像個純真的小孩研究他的五官。
是因為不曾與妹妹以外的人近距離接觸,抑或是因為對象是穎雅?
明明他心底裡喜歡的人是妹妹,然而此時穎雅的觸碰,接近,氣味,氣息也讓他變得敏感,臉兒也不其然泛起紅暈。
「啊!臉頰有點髒呢!」穎雅忽起驚叫道。
下一刻,柏希感覺臉頰被什麼印了一下,還搞不清楚情況,只見人兒對他壞笑着說:「哈哈哈,很可愛嘛!」
「你在我的臉上幹──」
她揚一揚手中的小狗印章,嘿嘿笑了起來,「這回真的變成我的專屬狗狗了吧?」
「狗?」柏希不明所以。
穎雅立即裝作當時的警察那模樣,哈哈笑道:「小朋友,下次『放狗』的時候別玩得這麼瘋狂啊!很叫人誤會的!」
「噗。」他笑了。
因她而露出這種笑容,或許這是第一次,感覺就似中了頭獎,叫她的心情無比雀躍。
正當穎雅沈醉在這美妙且幸福的氣氛中,課室前方傳來對她的呼叫聲,「傅穎雅,有人找你啊。」
自從跟柏希交往後就沒人敢來接觸她,現在會來主動找她的人還有誰?──要來的總要來,穎雅只好笑着來到課室門前,說:「找我有什麼事?」
「你知道的。」郭凱峰似乎一點心情也沒有呢。
知道?她當然知道。不過儘管如此,穎雅還是笑着讓他說下去。
就似被戲弄一樣,不是滋味,他咬咬牙問道,「你跟林柏希是什麼關係?」
「你不是要問這個問題吧?你是想知道我和柏希是否真的交往吧?你跟妹妹一樣呢--陸運會的時候,你是想問這個問題吧?」
「所以答案呢?」
「無論我怎樣回答,你心裡也早已有答案吧?」見郭凱峰沒有否認,穎雅續說:「我清楚知道現在發生什麼事,我知道柏希的想法......妹妹喜歡的人還是你,你我也知道。妹妹為何突然拒絕你,她和柏希之間發生什麼事──你我大概也猜得到。」
「既然你知道發生什麼事,為何你還跟那個混蛋拍拖啊?」
他的話叫穎雅不禁噗聲笑了出來,「那麼你想我們分手嗎?」他剎時臉有難色,心思全都寫在臉上,她就笑得更壞,「最不希望我倆分手是你才對吧?──但同時你也很怕我們只不過在假裝交往,讓凱彤放下戒心,柏希自然就有機可乘。讓柏希留在她的身邊,就跟將隻狼留在她的身邊沒兩樣。」
「你有信心能將他的心拉到你那裡去嗎?」
「嘿,你相信我?」
「我唯一能相信的是你愛那個混蛋愛得可以不惜一切。」
「我只能說,我和柏希不是假裝拍拖,只不過──或許……」她苦澀地笑了笑,「或許一直以來付出真心的人只有我一人。」
眼前的人兒似要流淚,似要被傷痛溶化,凱峰只有沈默地凝視着她。
「我這個人很犯賤是吧?」
凱峰慌忙辯道,「我沒有──」
「那也是,要不是我這麼犯賤,你和妹妹或許不能像現在那樣交往呢。」
「你!」
「哈哈,開玩笑而已~」
「很好笑嗎?!」
「哇~想不到無論發生什麼事也傻笑以對的郭凱峰,竟然開不起玩笑啊~」見對方氣得殺氣騰騰,她還是認真點,「知道啦~別這麼兇嘛~那麼我就認真一點吧──知道嗎?現在我最想消失的人是妹妹,甚至恨不得她死去。」在凱峰要揪着她的衣領揍一頓前,她再笑着說了一句真心話,「但我怕失去的人也是妹妹,有時寧願掉去自己的性命也想好好保護她。」
「即是什麼意思?」
「我跟你一樣。對我來說,你和妹妹也是不可缺少的存在。相對地,柏希對你來說也一樣吧?」
穎雅就似他肚子裡的蟲子一樣,看透了他的心思,很不是滋味,沒有否認的餘地,只能咬牙發洩。
「雖然妹妹對他有所顧忌,但昨日跟她聊一聊,她的心裡始終還有和哥哥美好的回憶呢……或者跟她說,柏希還是『喜歡』她,她就再不敢接近柏希。不過,我們就是不想看到他們受傷害的樣子──難得妹妹放下那塊大石,要是告訴她一切也是假,她肯定會崩潰吧。」
「那麼接下來應該怎樣做?」
「啊?」
「你既然明知道他不喜歡你還跟他拍拖,你應該是有什麼對策吧?」
「沒有啊,我本相信日子久了便生情。」
「你明知道那個人喜歡自己的妹妹──」
「我在拍拖之後才知道的啊~」
「什麼?!」

**本網誌的小說是我花了很多心機創作的。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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