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11月19日 星期二

[原創小說]《沒有哭泣的資格》- 第二十四章


這種生活日復一日,快樂的人愈快樂,傷痛的人愈悲傷,憂心的人一天比一天要憂心。
「你又去醫院找那個男人了?」嘉嘉背起書包跑到穎雅的桌前笑着問。
「嗯!──走了!拜~」穎雅甜絲絲地點頭,別過好友,就跑出課室了。
沒有一絲猶豫地承認,猶如快樂的小鳥般飛出校園,看來穎雅已經重新找到另一個歸宿,一個叫快樂,值得炫耀的歸宿。
不過的她的快樂放在某些人眼裡卻是一種痛苦──
她們的對話,穎雅高興不已的表情,全都放在走廊上的柏希的耳裡和眼裡。
心裡依舊癢癢的,這幾個月來,每聽到穎雅提起那個男人,他的心就煩躁難耐。
一直看着她臉上那從未見過的幸福笑容,他更不其然地咬咬牙。
眼見人兒要消失在走廊的盡頭,要前去跟『那個男人』赴會,他明顯猶豫了一下,欲想追上去,然而身邊的沛兒卻猛地拉住他的手,一臉不滿地瞪着他,「林柏希!」
回望這個女生,他什麼話說不上來,只有在心裡嘆氣。
…..
踏入病房,伯母已靜靜地握着瑞恩的手,坐在他的身邊。
「伯母,我來了!」穎雅笑着說。
「你來了?過來坐坐吧。」伯母拍拍她旁邊的椅子說,「昨晚我去柏希的房間打掃時,才想起了件事。」
穎雅坐下來後,伯母就從手袋裡拿出一個盒子放在穎雅的手裡。
穎雅隨即打開一看,是一部平板電腦,「這個……
「喜歡嗎?」
「──給﹑給我的?不行!我不可以──」
「是瑞恩買給你的。」
穎雅頓時愣了愣,「他買給我的?但──」
伯母無奈地嘆氣笑道,「這孩子就是這樣,老是買些女生用品回來,一直放在家中,起初我還以為他瘋了。結果我問一問他,他說,每次看到些東西就會莫名地想起那個『女生』,不禁就將它們買下來了。每次想送給『她』的時候,又不知道為何很緊張,不敢送它們出去。慢慢才發現,他愛上了那個『女生』。」她指指穎雅手上的盒子又說:「這部平板電腦也是。在瑞恩發生意外前幾個月,他說你不斷問有關平板電腦的資料。結果他自己找開始到處找資料,問賣電子產品朋友起來,不經不覺就將它買下來了,只是一直沒將它送給你而已。」
凝望着手上的平板電腦,穎雅莫名地想哭,鼻子酸酸的,說不出話來。
「啊!我忘了帶『那個』給你呢!」
「『那個』?」
「瑞恩發生意外前幾天買回來的,。他一向都將那些不能送給你的禮物放在一個箱子裡的,唯獨是『那份』一直放在書桌上,總覺得他很想送給你呢。」
一份叫一直不敢表白心意的瑞恩也想送給她的禮物?叫穎雅感到好奇起來了。

數月後,在聖誕節氣氛濃厚的環境下,穎雅跟嘉嘉道別後就獨自回家去。
正想走進大樓,卻發現不遠處的伯母,「林伯母!」
「穎雅?平安夜也不跟朋友去玩?」
「有啊,但她接了個電話就叫我自己逛了。」穎雅回想剛才的嘉嘉的,不禁鼓起腮幫說。
「電話?是男朋友吧?」
「不知呢~」
忽地,伯母四處張望着,慌張地對她說:「呃--你快回去啦,要是被你媽看見我和你--」
「我爸媽去旅行了,今天不在家,伯母來我家坐坐好嗎?」
她的話叫林伯母驚訝得呆倒了,下一刻,她笑了,搖搖說:「不如你來我家吧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我一直都想這樣做呢--你不想多些了解瑞恩嗎?」
穎雅毫不猶豫地笑着用力點頭,「好啊!」
了解瑞恩的事,這個的確是個好機會,只是想不到她才放下袋子,林伯母非常興奮地拉着她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門前,「這裡是瑞恩的房間,要進去看看嗎?」
這也未免太快了吧!?
穎雅拚死抓着門邊,一臉為難地說:「這﹑這樣不太好吧?未經當事人同意--」
可是話未說完,身後的人已一把將她推進去了,伯母壞笑道,「已經進去了~」
「我還是--」
林伯母馬上擋住那個欲想逃走的『小兔子』,沒好氣地繼續將她往裡推,「都走進來了,就別找藉口跑出去了--明明就很想進來看。」
「我才沒有--」
「我也當過女孩子的,到喜歡的人的家,嘴巴上不想去他的房間,心裡卻蠢蠢欲動。嘛,如果當事人在的話,就怕會發生什麼事,但現在只有我們倆,怕什麼?」
無可否認,穎雅只有紅着臉別過頭。
「看,就是這個了。」伯母拿起桌上的黑色的紙袋,放在她的手裡。
穎雅看了看伯母,伸手從紙袋裡抽出了一個長方形的黑色盒子,心兒頓時緊張的跳個不停。
她徐徐地將它打開,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對情侶手鏈,以及一張細小的卡片。
卡片上的字跡很美,叫穎雅看得入迷,然而上面的字句卻堵住了在場兩個女人的話──
笨蛋女,知道四葉草四片葉子的意思嗎?既然這是你所選擇的,就讓他戴上這條手鏈吧──這也是我對你們的祝福。
伯母見狀,立即慌亂地將盒子搶過去,「原──對不起啊穎雅!我﹑我不知道──你就當作沒見過好了──」
「不要。」穎雅想也不想就將盒子搶回來,摸着手鏈上的四葉草,對伯母甜笑道,「這禮物很合我意。」
伯母不解其意,然而只要穎雅高興就足夠了。
那一夜,穎雅瞞着伯母偷偷跑到醫院去。
趁着沒人,她拿出那個黑色的盒子,用那戴了四葉草手鏈的手拉起那個熟睡了的男生的手碗,為他戴上另一條手鏈。
「希望我的選擇沒有錯吧──還有啊,醒來後記得將『你們』改成『我們』啊,知道嗎?」說着,她露出無比幸福的笑容,輕輕地在他的手鏈的四葉草上吻下,許下了願望,許下了承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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