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9月2日 星期一

[小說]《請正視真正的我》- 第十三章



『我真的想知道:從出生起,我有那天不倒楣?』此刻的阿詩不禁在心裡感嘆,『想做的事總是做不到,想遇到的事遇不到,想聽的話也──重點是,為什麼從小學起就跟陳嘉雯同校同班兼鄰座?為何連英文課也是坐在我的旁邊?!明明老師將我們班拆分兩組教授,為何拆分後,即使座位不同,但鄰座卻相同?又是因為「我太善良」?老師們,別這麼看得起我好不?』
其實真的很可悲,在數學堂睡飽後,那位大小姐的精力似乎也全都補充過來了,結果活受罪的又是阿詩。
「聽說這幾天柳卓然也找你啊,為什麼啊?」這大小姐又不管老師在乎與否,一臉好奇地問阿詩。
『怎麼連你也感興趣啊?』無緣無故被她似審犯一樣審問,阿詩真的想哭。
見犯人不予回應,陳嘉雯猛地搶去阿詩桌上的筆袋,扯起惡魔般壞壞的笑,「你說了,我才還給你。」
「我--還﹑還給我--」不敢大叫,但即使努力撲上前也拯救不到筆袋,結果說話比平時來得更斷斷續續了。
那女魔頭不但沒將筆袋還給她,更趁她不為意時,將她的手冊也搶去了,「說啊。」
「我不知道啊,還給我啊......
「你不說,我不還!」
『這個人!』阿詩心頭都冒火了,但無奈,就是搶不回來。
這時她身後的同學也看煩了,皺着眉頭勸道,「你別煩着Suzy啊,弄得人家這麼可憐。」
「什麼啊!」突然被指責,陳嘉雯不滿地大叫。
但她這樣一叫,連老師叫過來了,劈頭就罵她,「你們在吵什麼?陳嘉雯,你又生事啊?」
這是明擺着的事,但這個大小姐卻寧願當個無賴,一臉無辜地說:「我那有啊?」
『那有!?』氣得火冒三丈。
一個無賴,一個沈默,要解決這件事,全賴身後那位同學持平了,「她欺負Suzy啊。」
「陳嘉雯,別以為人家不說話,脾氣好就欺負人啊!」瀟灑地留下斥責的話,也留下一個怨氣更大的惡魔待在阿詩的身旁。
老師才走,惡魔就怒瞪阿詩一眼,咬牙切齒地說:「......可惡。」
『大姐!我又做錯了什麼啊?!』
這兩節課真難熬,如坐針氈,似是隨時會被大小姐一刀殺死那樣,不敢動,甚至不敢呼吸。
然而一個人生氣起來,做事是無理的,這位刁蠻大小姐就更不用說。
只不過是傳簿這簡單動作,也不願動手,用命令的語氣對阿詩吆喝道,「幫我傳下去啊!」
「陳嘉雯!」
老師這樣一怒吼,魔女又來一怒瞪!
『救命呀!!老師,你老是叫她的名字有何用?安排我到別的座位更實際吧?!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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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此地不宜久留,那怕只是一秒,還是到廁所避避風頭比較好。』這樣想着,跟老師行禮後的下一秒鐘,阿詩就立即拔腿往女廁奔去。
『啪!』一聲關上廁格的大門,『呼~』,安全到達。
下一刻,廁格外傳來一群女生的吵鬧聲,一把不認識的女聲抱怨道,「天啊,又是洗手間,今天第幾次啊?又不是要小便!」
「哈哈,不要緊啦。」另一個女生笑着撒嬌。
這種對話真叫人無語,阿詩沒好氣地想着,『哈哈你的頭啊?為什麼女生就愛帶着朋友到洗手間?沒有朋友陪同就上不了洗手間嗎?而且即使平白無事--明明沒有『需要』,但也要拉着朋友到洗手間照鏡子,說一兩句無聊得很的話......一個小息可以到洗手間幾遍,是習慣還是天性啊?』
「聽說了嗎?柳卓然追四年丁班的女生啊。」
阿詩想也不想就立馬將耳朵緊貼在門上,留心細聽着。
「啊?誰啊?叫什麼名字?」
廁格內的少女緊握着拳頭,就像等待孩子出生的父親一樣,既期待又害怕。
「啊……忘了。我只記得……陰暗女就是了。」儘管拚命回想,但這女生卻就是記不起。
阿詩隨即感覺跌入地獄一般……
良久,其中一位女生終於想到了──「好像叫Suzy啊。」
以為自己跌入無獄的阿詩,幸運地被拉了一把,可惜那是惡魔之手……唉,總好比沒有。
「還是不知道是誰啊。不過,柳卓然不是已經有女朋友嗎?」
聽到此話,裡頭的人又好笑又好氣。
「蔡銘欣?」第二個女生猜着,但那把聲線尖得刺耳的女生卻說:「蔡銘欣在上一個月已經被拋棄啦,現在的是徐若琳。」
這時帶中性美的聲線說:「什麼啊?他上星期就跟徐若琳分手啦。」
那把可愛得像經過特別處理的聲線說道,「什麼啊?徐若琳是上星期跟他表白,可是不成功啊。」
「是嗎?我只是聽說回來的。呃--不過陰暗女應該沒可能吧?外貌都比不上他那些前度女友啊。」『中性美』說。
「她少給人一種陰暗的感覺已經很好了。」
「可能柳卓然就是喜歡她的『陰暗』呢。要不,就是發現了陰暗女的優點。」
「如果他真的會發掘別人的優點,就不會經常換女朋友吧?」
「不知道呢,總之呢--希望那個陰暗女自求多福啦。」
她們那帶譏笑和火藥味的對話,真叫阿詩不寒而慄。
待這班女人討論完八卦,小息也快完了,正當想開門之際--
Suzy好嗎?」
『又來一班?!』阿詩隨即再次鎖上門,貼着門偷聽。
單憑這句話,阿詩就認得出她們是班上的同學,這回進來的應該是那『不起眼五人組』。
「什麼啊?」
「剛才陳老師說要分組做功課啊,但要六個人,我們還差一個啊。現在也只剩下兩個人--Suzy和鄧以樂,怎麼辦?我可不想跟鄧以樂同組啊,他是色瞇瞇地看着女生們呢。」
「但Suzy老是不說話,很悶的呢。每次跟她待在一起就尷尬起來。」
「再悶,再尷尬,也好比性騷擾吧?」
「是啊!那次我和他擦身而過,他竟然摸了我的屁股啊!」
「那次我跟他分組討論,他竟然摸我的手啊!」
「還有啊,每次跟他說話,他都噴得我一臉口水,很噁心呢!」
「那麼還是找Suzy吧,討論的時候我們也會待在一起的,沒事的。」
「那又是,至少沒有什麼殺傷力。」
「回去吧。」
這班吱吱喳喳的女生『你一句我一句』的,阿詩都搞不清那個人說那句話了,她倒在這廁格搞清楚了一件事──
『原來--我只是比一個流口水的變態色魔好一點而已………..……啊,不過......連作為女生的我也是現在才知道--洗手間對女生來說,真的是個不得了的地方呢......』阿詩心裡感嘆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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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小說]《請正視真正的我》- 第十二章


Suzy,借你的數學作業給我抄可以嗎?」
伏在桌上的人兒拚命地點頭,『要借就快點!拿去拿去!別再在我的旁邊逗留!要是被他注意到就糟糕了!』
這女生真不知趣,阿詩的臉兒都同貼在桌面上了,擺着明是躲着某人吧?還敢前來打擾她!
從剛才那突發事件開始,阿詩就一直伏在桌上,不敢抬頭也不敢離開座位,那怕一抬頭就見到高子進──
「哇!」阿詩脫口驚叫一聲,迅速從桌上爬起來。
眼前那突然冒出來的高大身影似被一團黑氣包圍住,雖然剛才阿詩那一叫的確嚇倒他,但心裡的怒火卻絲毫不退,咬著牙怒斥,「你怎麼二話不說就先回來啊?!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多久?!」
臉兒發青的阿詩心裡不忘罵着,『那就別等我啊!還有,別在這裡說些令人誤會的話好嗎?我跟你一點也不熟好不?』
見對方不予回應,但臉有難色,柳卓然的語氣更狠了,「你要怎樣補償我啊?!」
『補償?!你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啊?!』阿詩緊張得緊捏着衣角。
卓然似乎察覺到阿詩這微細的舉動,那原來鎖緊的眉頭稍稍放鬆,額上的青筋和怒火所刷出的紅暈也逐漸消退。只見他深呼一口氣,接着就彎下腰,溫柔地對阿詩說:「那麼明天跟我約會好了。」
雖然他不再對自己發怒是件好事,但這突然轉來的態度,有點假的溫柔,阿詩不禁打了一個冷顫,拚命搖頭!
「你!」
「那個--打擾你們一下。」
這把聲音……
阿詩沒有抬頭,也不敢抬起頭來,只依舊盯着地板,看見一個身影已來到她的桌子前,語帶嚴肅地說:「別班的學生不可進來啊。如果有要事要說,請到外面說。」
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他明顯是被高子進的說話堵住了,不是呆了就是生氣,無論那種反應很逗趣,弄得阿詩肚子裡的小蟲笑翻了,嘴角也禁不住笑意。
柳卓然隨即叫道:「你!--阿詩你跟我出來。」
『跟你出去?!你的腦袋肯定是出了問題!』阿詩立即伏在桌上,將臉埋進雙臂裡,使勁搖頭。
「阿詩你--」話未說完,旁邊的高子進又對他多加『提醒』,微笑道,「我剛才看見訓導主任在甲班門前了,你要是再不離開就被他捉去訓話啊。」
阿詩不知道柳卓然聽到此話後的表情怎樣,但不一會兒,就感覺到那無賴終於從她的身邊離開了。
阿詩偷偷抬頭望着課室的門口──她愣住了,『這次竟然這麼輕易就離開了?──啊!要向他道謝──』
「你是傻的嗎?你以為這樣逃避着就會有人來救你嗎?!--你這個樣子,被那種人纏上也怪不得人。」她才回過頭來,高子進卻黑起臉來,用很凶的語氣罵道。說畢,就氣沖沖地走了。
『什麼?!他剛才說什麼!?他剛才那表情是什麼回事啊?!』
「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高子進對女生這麼兇呢。」曾嘉敏突然冒出來,看着遠方的高子進驚訝地說。接着又擰過頭來,一臉八卦地問阿詩,「Suzy,柳卓然追你嗎?」
阿詩來不及反駁,旁邊的男生也來搭口,「不是吧?!柳卓然竟然會喜歡Suzy!?她這麼陰--沉.....
又一男生嬉笑着說:「那小子只是跟Suzy開玩笑而已吧?」
「糟了!我忘了等會兒有英文默書啊!」坐在角落的高子進忽然大叫,立即吸引到那些圍在阿詩旁邊的同學們,造成一片『恐慌』──
「不是吧?!真的嗎?!」
「對啊!我也忘了!!」
「什麼英文默書啊?!何時說的?!範圍是什麼啊?!」
曾嘉敏回頭問阿詩:「Suzy,知不知道範圍是什麼?」
阿詩沒抬起頭,只隨即從桌上的英文文件夾中翻出一張工作紙來,示意給她看。
「噢!我知道啦!謝!」
不消一刻,人群就散了,剛才的尷尬感也消失了,阿詩立時鬆一口氣。
她回頭望向坐在窗邊的高子進,只見他同樣努力在溫習,沒有看向她那邊--
『嘛,一定是巧合而已。那種人才不會幫我呢!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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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上課都變得這麼難受,全靠坐在她旁邊的這位大小姐──陳嘉雯。
「黃老師,我不懂啊。」大小姐對老師撒嬌着說。
「不懂?怎可能啊?」老師依舊一臉笑容地回應。
「不懂就是不懂啊,我騙你幹麼?!」大小姐似乎有點生氣了。
「跟例題差不多,看看例題吧你。」
『就是嘛,除了數字上的不同,根本跟例題一模一樣!』阿詩心裡也幫老師說句話。
然而我們的大小姐當然不會如此輕易放過老師,「我就是看不懂啊,你是老師來的,快點過來教我。」
『你是不懂,還是想找個私人老師而已?別以為我看不到,老師教書時,你睡覺。叫我們做練習題時,你才醒來叫老師教你!』阿詩心底一邊暗罵,一邊做練習。
「陳嘉雯,注意一下的言行啊。」老師警告一下她,然而用這張笑臉說這番話,根本一點威嚴也沒有。
陳嘉雯翻了翻白眼,甚是膚衍地說:「對不起~行了吧?過來過來!」
『其實,我真的很佩服陳嘉雯,請教別人時的語氣似命令,完全沒將老師視為老師來尊敬。不過我更佩服這位老師,明明這個學生都冒犯到你的頭上來,你還不會展示一下你的威嚴責罵她,還乖乖地走到她的座位旁教導她?』
結果花了十多分鐘……
她不斷重複同一個問題,老師也多次重複同一個答應,在阿詩被煩得要瘋之際,大小姐終於懂了,不過──
「我應該懂了,不懂的話再找你。」
這句話,老師沒有一絲反感,倒是叫阿詩啞掉了。
『果然是我從小就認識的「好學生」,老師才離開你身邊不久,你才開始做練習題,竟然連一小題也未完成就睡着了,佩服佩服!』阿詩感到既無奈又好笑。
「高子進,我不是叫你做第一至第五題嗎?怎麼做今晚的功課了?」黃老師才走到課室的後方,就語帶怒氣地說。
「上一堂就做了。」
眾人皆停下筆來。
老師接着說:「那麼做其他的題目,功課應該在課後完成。」
「都做了。」
『都做了?!』眾人不約而同地回頭望向他,心裡驚叫着。
阿詩也回頭看,只見高子進將自己的練習簿交給黃老師檢查,並說:「其實今晚的功課也計算過了,現在只是在功課簿上再做一遍而已。」
「這麼厲害?真的懂得計算所有題目嗎?──哇,已完成下一課的題目了?──如果不懂的話可以問我啊,懂的話就一直做下去──當然,功課還是要交的。」老師將練習簿還給他,繼續幫助其他有需要的同學。
『雖然我也早已完成剛才老師要求的練習題和功課,但要完成下一課的所有練習題……真的做得到嗎?在自學的情況下,究竟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將所有題目完成啊?
天才?他是這麼勤力的學生嗎?
看來,我真的不了解他。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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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小說]《請正視真正的我》- 第十一章


與玲姐真情對話後,阿詩回到自己的睡房做功課。
將至八時正,爸爸也回家了。
但不用多說,誰也知道他回家所做的第一件事,必定是嚷着自己的孩子怎麼一點用也沒有,或是聽說某人的孩子更優秀什麼的。
他每次回家就是這樣子,阿詩是知道的,即使隔着厚厚的門,即使戴上了耳機,她也聽得清清楚楚。
「今天跟阿棠吃飯,知不知道啊?他的大女兒在國外做醫生了,還得了個什麼獎呢!所以呢,我就說人要積極點,主動些才可以。不知我們家何時會有一個醫生﹑律師﹑大狀元呢?」
『別人是醫生與我何干?我根本對這沒興趣,我還是知道自己的能力,一會兒醫死人,那時我就真的出名了。』房間裡的阿詩心裡吐嘈着。
「這是別人的事,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。」母親難得地反駁丈夫的話。
儘管這是鐵定的道理,但那男人就是接受不了,「有什麼做不到啊?你們讀了這麼多書是用來做什麼的?不是能,而是你們不積極!別人的女兒也做得到,為什麼你們做不到啊?還有啊,你們知不知道,他那個大女兒讀醫的學費都是自己賺錢來繳交的,一直半工讀,從不會問阿棠要錢的!但現在你們呢,就是太幸福,什麼也不用擔憂。我年青的時候啊,那時跟你們的年紀差不多,很勤力的!不能讀書,所以早就出來工作,什麼機會都會爭取!老闆說那份差事有誰願意做時,我第一個走出來!--人呢,就是這樣子,機會是自己爭取的。」
天,即使想好好完成眼前的練習題,但那些難堪的說話不斷跑進耳朵裡,根本不能專注,『又開始語無倫次了,總是將話題愈說愈遠,但到最後也能將問題罵到我們的身上,真佩服。』
「還有啊,阿棠的女兒也很厲害啊,考了很多證書,鋼琴啊,急救啊,會計什麼的,讀書也不差,全校第一名呢!現在的孩子都是這樣,從小就學很多東西--都不知道為何我們家兩個女兒什麼都不學,總是躲在家裡。躲在家裡有屁用?!不到外面爭取又何用?!」
阿詩的頭頂也快要冒出煙來,心裡煩躁透了,『要命!這題究竟在說什麼啊?想了半個小說也搞不清是什麼回事!』
狠狠拔掉耳筒,但不是跑到樓下大吵一頓,而是拿起作業,走到姐姐的房門前叩門叫道,「阿玲,我些地方不懂啊。」
門還未開,裡頭的人就不耐煩地說:「我也不懂啊!」
「你又未看,怎知道不懂啊?」這種拒絕方式叫阿詩有點生氣。
「你很煩啊!」
別說姐姐感到煩厭,這樣被拒絕,就連阿詩也怒不可遏。
話也不想多說了,她咬牙切齒地盯着房門,手中的練習簿也被她握得皺起來。
其實每次都是這樣,總是問題問不成,還帶着怒氣回房聽音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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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實證明,阿詩其實是一個易怒的人。
每次聽到父親的斥責,她就睡覺也會沒心情,結果今早鬧鐘還未響就自然醒來了。
既然躲在家中沒事幹,倒不如趁父親還未起床提早回校好了。
幸運,又很不幸地,阿詩是第一個學生到達學校。
但見校門未開,於是不安的她只好在無人的校外一直打轉,過了十多分鐘後,她回到校門前。
雖然門外依舊無人,但相信已有不少老師和風紀回校了,只好默默地站在校門前等待。
『雖然這樣一定不會遲到,但感覺……好像人們都在看着我呢……是我想太多嗎?……是我想太多吧?但……怎麼總覺得背後被什麼盯着似的……?感覺很……
「早啊!」
這開朗的聲音叫阿詩的心兒大跳了一下,身體也震了一下。
她當然沒回頭看看,但她認得出這把聲音!
--是高子進!
『怎﹑怎麼會跟這個人碰頭的?!』
「夏彩詩?」見跟前的人整身僵住了,高子進更肯定這背影的身份了,笑着說:「早晨啊。」
正當阿詩想點頭回應之際,校門也開了,當值的老師也站在校門對他們展現笑容。
難得有處可逃,當然先逃,身體的反應比思考來得來,阿詩立馬直奔校園裡去。
而隨着她身後的高子進卻突然停下腳步,笑着與那位站在大門的莊老師談起天來。
他們倆在說什麼,笑什麼,阿詩都不以為然,因為現在大腦給予她唯一的指令就是──逃!死命地逃!
感覺自己已遠離高子進的視線範圍,又想到時間太早未能到班房去,只好稍抬起頭東張西望一下,看看那裡沒人。
結果,她走到食堂裡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座位坐下來。
如此寧靜的早晨,只有她一人的食堂,這可是第一次,叫她總不自在。
她是個很矛盾的人,討厭吵鬧,卻更害怕寧靜。
這樣坐着,如坐針氈。
不知不覺間,她的嘴巴張開了,「你說我──」
聲音一響,連阿詩自己也嚇倒了,立即羞紅着臉地回頭張望四周。
幸好,同遭沒有任何人,立時放下心來。
但見如此,阿詩的膽小也大了點,深呼吸,嘗試做那一直沒機會做的事--
她垂下頭,緩緩閉上眼晴,輕聲唱着:「你說我傻,傻在愛上只懂愛自己的人~我說你傻,傻在愛她你的眼睛騙不了人~我們都傻,傻在為一後沒有未來的愛情付出~還在期待會在奇蹟出現~你說我傻,傻在愛上──」
「你--」
美麗的歌聲立即止住了,心臟也奔出來了,腦袋裡奏出的音樂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她的刷白了,眼睛也近乎反白了。
身體僵住了,僵直得冷如冰。
不敢回頭,不想頭,但不得不回頭看──
只見高子進露出奇怪的表情,臉上沒有一絲笑容,茫然地重覆剛才在門外所說的話,「早啊。」
才沒時間細心看看他那嘴角如何僵硬地抽搐,阿詩猛地點頭,捂着羞紅的臉,以九秒九的速度轉身奔往洗手間去!
『糟了!聽見了嗎?他聽見了對吧?呀!!!丟臉死了!!』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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