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9月2日 星期一

[小說]《請正視真正的我》- 第九章


柳卓然才踏進班房,坐在課室後方的眼鏡男就注意到他手上的雨傘了,「粉紅色,真可愛。」
明明是木無表情地說這番話,但比嘻皮笑臉地嘲笑他來得更噁心,更來得刺骨。
柳卓然立時黑起臉,咬牙地說:「有意見嗎?」
「為什麼擔了雨傘也能弄得混身濕透?外面刮颱風嗎?怎麼我不知道?」眼鏡眼依舊臉上不帶一絲情感地譏笑他。
「不覺得這樣的我很可憐嗎?」
「可憐得像小狗。」
「那為何那個陰暗女卻不為所動?看到濕透身也冒雨找她的我,應該會感動吧?為什麼她可以這麼冷血?你知不知道,起初她還想扔下我啊!我沒帶雨傘呢!」
「正常的反應啊。」
「什麼?!」
「你這行為,任誰也覺得你是個變態吧?不帶雨傘是你自作自受,她願意借雨傘給你,你理應謝--」眼鏡男話未說完,下巴就先被捏住了。
柳卓然危險地瞇起眼睛,露出陰險的微笑說:「你真的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?」
眼見那叫他嘔心的俊臉將至,眼鏡男迅速躲開,在逃離那魔爪的一瞬間,卻發現卓然手腕上的『異物』,不禁愣住。
「你們究竟想在班房裡做什麼啊?」班上的一個女生突然湊過來,而且臉帶難色。
「我早就覺得你們有一腿了,老是講悄悄話--你們終於要在我們面前表演了?」另一個女生同樣黑着臉地笑着說。
明知道這兩個女生為什麼而生氣,柳卓然還火上加油,緊握着眼鏡男的手,更顯親熱,「我可是深愛着他的,你們不知道嗎?」
「他們接吻又不是第一次,有什麼出奇?」旁邊的光頭仔說得平淡,可是眼鏡男的臉倒頓時刷白,似乎想到不好的回憶了。
粗眉仔立即驚叫,「什麼?!他們已經--柳卓然也罷,一本正經的林書豪竟然會--」
「什麼叫『柳卓然也罷』啊?」卓然皺起眉,不滿地說。
兩位當事人的心情不多好,眾人立即將目光放在目擊者──光頭仔身上。
光頭仔無奈地解說:「不過那已是小學時的事了。那時學校演話劇,我們班演《睡公主》,而主角當然就是他們兩位了──」
其中一位女搶着說:「柳卓然是王子吧,那麼林書豪就是公──」
「對,公主。小學生演話劇,最後那場接吻戲當然是造假的。不過當時柳卓然卻一時興起,真的吻上去了,結果睡公主真的昏睡了。而更離譜的是,柳卓然竟說『因為見他這麼緊張,所以才好心吻上去呢!』。」
這種理由......竟然是作為一個小學生所說的......更做了出來......
眾人皆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柳卓然,不約而同地心想:『假如「三歲定八十」此話當真......這個人注定是個變態魔王。』
被朋友們以怪異的目光盯着,卓然甚是無奈,笑着解釋道,「別聽這個白痴胡說,小學生那裡來話劇啊?吻是吻了,但那純粹是意外。當時是學校運動會,正當他想將接力棒交給我的時候,剎不住腳,我又來不及躲開,結果他就這樣撲向我──算了算了,我不會為此而記恨的。」
他說得如此認真,但光頭仔立馬按住他的嘴巴,驚告他說:「你再胡說下去,林書豪一定會找個地方靜靜地將你幹掉的。」
沒錯,原本臉已刷得白如紙的林書豪現在臉上又青又紫,還起青筋,似乎氣得嚴重內傷了。
「即是什麼啊?究竟為何會吻上啊?!」女生叫道。
光頭仔終於認真說明事實了,「當時我們一班男生見林書豪十分孤癖,所以就打賭誰能跟他做朋友,就可以免費吃十餐麥當勞。結果這個白痴馬上自薦,走到林書豪的跟前笑了一下,就將他吻住了。不消一刻,林書豪就立即暈倒送往醫療室搶救。」
「為﹑為什麼要這樣做?」
這時兇手出聲了,還一臉自豪地說:「所謂『一吻定情』,這樣一吻了,現在我們不就做了多年的好朋友嗎?」
「純粹因為好玩吧?」光頭仔立馬揭穿他的真面目。
柳卓然那無賴的笑容依舊不退,「但至少因為我這一吻,林書豪的臉上才出現戀愛中的少女般的表情,你才能跟他成為朋友啊!無論怎樣算,我也是功臣。」
「真無賴呢......
男生們啞掉之際,女生的眼神和語氣卻更加銳利,「跟林書豪明顯是假的,那麼那個女生呢?」
「誰啊?」那無賴假裝一臉不解地問。
「四年丁班那個老土怪啊!」怒火都湧到女孩們的頭頂了,另一個女生接着質問,「這幾天你都追着那個女生跑,究竟是什麼一回事啊?」
眼見女生們都快要噴火,柳卓然竟還理所當然地回答,「追着她當然是為了追求她啊!」
「你傻了嗎?那種人你也有興趣?!......我的天.....你太無聊嗎?別跟我說你喜歡她啊!」
「哈哈,我挺想試試跟貞子拍拖啊!或許交往後,我也能看到靈異現象呢!」
正當女生想繼續追問,老師卻來了,朝他們的方向罵道,「柳卓然你們聽不到上課鐘聲響起嗎?還不返回座位?!」
眾人返回自己的座位,開始今天的課堂。
女生們依舊生氣,男生們竊笑,林書豪的情緒也回復平靜,凝視着柳卓然的手腕,眼神變得更銳利了,「那隻手錶是什麼回事?還要是沒有計時功能的不銹鋼名牌腕錶?」
這話叫卓然愣了愣,笑得更是燦爛,「漂亮嗎?」
可是這笑容放在林書豪眼裡只如一副面具,很刺眼,這種苦笑叫他有點生氣,「這根本不應戴在你的手上。」
話畢,只見卓然的嘴角緩緩垂下,似想着什麼那樣,默默地凝視着那被陽光照耀得更耀眼的手錶,然後喃喃說道,「是媽送我的生日禮物啊。」
此話叫林書豪不禁好笑,「你的生日不是上個月九號嗎?」
卓然的臉色被剛才更難看,心頭的大石壓得他更喘不過氣來,「至少......她為我而花時間去買生日禮物,這也代表了我在她的心目中還是有地位吧?」說着說着,那無奈又幸福的笑容又顯現在他的臉上。
「你不是討厭戴手錶嗎?」更怒了,隨即朝卓然的書包伸手,片刻就摸出出一隻黑色的電子錶來,放在卓然的桌上,「要不是為了獨自練習田徑,你也不會買它吧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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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zy!有人找你啊!」站在門口的男生朝座位上的阿詩大叫道。
不過阿詩沒有作出任何回應,心裡感到萬分奇怪,『有人找我?平日小息那班「朋友」都不會來找我的,究竟是誰啊?--怎麼會是--』
走到班房的門前,映入眼簾的無他,當然是那個無賴,還嘻皮笑臉地說:「剛才我說找『夏彩詩』,他想了很久呢,好像不記得有這個人啊。我說Suzy才--你怎麼回去啦,我還未說完啊!」
話未說完,阿詩已怒氣沖沖地跑回座位上,『我知道我的存在感很低--應該說班上人就連我的名字也記不到,能夠記得我叫Suzy已經令人慶幸......不過!你也不用對我說得這麼明明白白吧?!你不讓我傷心﹑生氣就不滿意嗎?!』
然而怒火未消,門口又傳來無奈的聲音:「Suzy!那個人又找你啊!」
阿詩低着頭,死命黏在椅子上,『我管他就真的笨了!』
話才在心裡想完,無賴的臉就冒在眼前。
沒錯,在她的眼前!
明明阿詩已低着頭,盯着桌子看,那個無賴就偏偏像隻小狗一樣蹲在她的桌前,用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看着她,「難得我來找你,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話嗎?」
阿詩心裡一動,立即別過頭,「你怎可以進來......
見她如此緊張的反應,無賴笑了,「門口那個人叫我直接進來找你啊。」
『大哥,你即使嫌麻煩,也不用將這隻狼放進來吧?!』逃不掉,阿詩只好在心裡對那位同學來個遠距離兼心靈責罵。罵了,但身體就是不由自主地發抖,戰戰兢兢地問,「......找我……有什麼事?」
問上重點來,卓然燦爛地笑,「不懂得做功課,所以來請教你。」
『你是白痴啊?!有學習上的問題當然是找老師吧?!再說,教員室正正在你的班房對面,這麼近的不去,偏偏要跑六層樓梯來找我這個成績平平的人?!』
不理會他,阿詩立馬將頭垂得更低,假裝在抽屜裡找東西,喃喃地說:「我不懂的,找老師吧。」
「你又未看題目,怎知道不懂?看看再說吧。」
阿詩斜眼偷看他舉起的東西──她立即坐直身子!
『腦袋有問題嗎?!這不就是美術社的功課嗎?!找我幹--麼……
心裡正想大罵他一頓,怎料一張可憐兮兮,深受傷害的樣子又映入她的眼簾了,嘟着嘴說:「你老是逃避我,我完成不了這份功課啊。」
無賴,這個人果然是無賴。
明知道阿詩拒絕不了他以可憐的表情的請求,偏偏就攻擊她的弱點!
正當她心裡有所動搖之際,她卻發現窗外站着一群黑影──不,是女生,一班女生正努力以目光殺死她!別說感到害怕,怒火先來,「只要你說一句,不少女生會立即投案吧?」
「啊?你妒忌了?」卓然邪邪一笑。
『這個人的腦袋是否只有情愛啊?!不想就是不想,難道不想就等於妒忌嗎?!他確定自己的腦袋沒問題?』
這時上課預備鐘聲響起,阿詩也不跟這個人多說廢話,直接抱起課本和文具起身離開。
「你要去那啊?」身後的人嚷着。
「上課。」
「你就不怕我被老師罵嗎?」
他語帶哽咽地叫道,她狠下心地抱書離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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