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9月2日 星期一

[小說]《請正視真正的我》- 第四章


鈴!!!鈴!!!鈴!!!
午膳將結束,陳凱儀站起來說:「回班房去吧。」
各人收拾好東西,五個女生就離開後花園,一同慢慢地往六樓的班房走去。
「你的錢包很可愛啊!」陳凱儀發現了何莉手上的新錢包,甚是興奮地說。
……這個……多少錢啊?」阿詩膽怯地湊上前問。
何莉一臉自豪地笑着說:「當然!我的『男人』送給我的。」
他們身後的阿詩的臉色立時沈下來,雙眸黯然失色。
見何莉甜絲絲的表情,陳凱儀更是羨慕,「你的男朋友對你真好。」
『為什麼她……』看着何莉,阿詩的心兒揪住了。
眾人都不發覺她的異樣,這時身旁的陳紫珊也搭起話,「我之前也見過這個錢包啊,可是很貴啊。」
「我不知道多少錢啊,他見到這個公仔的產品就會買給我的。」
「老是炫耀!」陳紫珊鼓着腮幫子說。
聽到此話,何莉更笑不攏嘴,「好男人就是要炫耀啊!」
……她聽不見我的話?……怎麼要忽視我?』
她們就像活在不同的世界一樣,明明就在眼前,但想法就是傳遞不到給她們,阿詩只感覺無比的冰冷。
不知不覺已回到六樓,他們在四年乙班的班房前站住了腳步,何莉朝阿詩微笑道:「我們先回去了,拜。」
那一直垂頭的阿詩隨即抬頭道別,但那正想舉起道別的右手卻只能停留在半空,因為那三人已消失在她的眼前了……
……拜。」看着那門口,僵硬地吐出這個字來,就像個傻瓜一樣無奈地笑了笑,就轉身走向四年丁班──她的班房去。
才走進班門,就見站在教師桌前的陳老師說:「鐘聲響起了,快返回座位吧。」
『怎麼陳老師和吳老師都在這裡的?對了,這周是班主任節啊。』
待所有學生坐好,李老師就說:「上學期的時候,為了讓你們適應高中生活,所以讓你們自行選擇座位。但新學期也過了好幾天,也是時候換座位了。不過這次是由我們兩位班主任安排啊。」
「什麼?!!」同學們立即極度反感地大叫。
可是任教多年的陳老師才不會為這四十張哭臉而改變決定,她臉不改容地說:「沒有『什麼』,要是這一節課完結前還未換好座位,日後的班主任節就改成中文和英文課!」
嗯,很不幸,這兩位班主任剛好是他們的中文科及英文科老師。
既然班主任都說到這份上來,學生們也不能再有任何的怨言了。
按照班主任的指示,同學逐一尋找屬於自己的新位置。
『第五行……第二個座位--其實對我來說,什麼位置也不重要。因為我沒有特別想誰成為鄰座,只有不想任何人成為我的鄰座。無論坐那個位置,周遭的人都不想理我,無論是男是女,我也會緊張到不行。』放下書包,坐下來一看,她才發現到另一個大問題,『不過……坐得這麼前,老是被老師看着,很不自在嘛。而﹑而且,為什麼要我坐在教師桌前?是我做錯了什麼事嗎?因為我經常不積極參與課堂,所以他們要安排我坐這個位置?那麼我日後被老師點名的機會不就大大提高嗎?!不是吧?!』
在她渾身被驚恐淹沒之際,旁邊的少女更驚惶地尖叫,「不是吧?!」
阿詩馬上抬頭一看──
嚇得下巴也要跌下來了,『不是吧?!!!!』
站着的陳嘉雯指着阿詩,欲哭無淚地叫着,「她這個人很悶的!老是不出聲!」
她看似很可憐,但這邊坐着的更想哭!
陳老師微笑道,「不出聲不就好嗎?那就沒有人跟你在堂上聊天了。」
此話叫二人都難以置信地愣住,阿詩的嘴巴更可以放進個橙子,『陳老師,你是懲罰她,還是懲罰我啊?你不是應該為我說些好話嗎?怎麼我覺得你的話裡帶刺的呢?』
陳嘉雯撇着嘴說:「不過──」
「沒有不過,這個位置是特別為你安排的。」
「哼!我恨你!」說罷,她立即回頭狠瞪阿詩一眼。
『天!我做錯了什麼啊?!我也不想坐在你的旁邊好不!?』
同學們才坐好,還未哭夠笑夠,阿詩雙腳也未抖夠,另一波又起了--
阿詩只聽見某人叩門,十分禮貌地說:「不好意,打擾各位了!老師,我班在玩『借物遊戲』啊,能夠跟班上的同學借些東西嗎?」
她稍將目光放遠--
是一雙不熟悉的男裝黑皮鞋和一把陌生的聲線。
「可以啊。」陳老師說。
「那就好了。那麼夏──你在這裡啊?真容易找啊。」『黑皮鞋』往目標走去,而且那方向是--阿詩?
『怎麼站在我的旁邊啊?』她不解地想着,『難道他要借的人是陳嘉--咦?咦?!!!』看着看着,她的手丫也眼白白地被他捉住了!
『借我?!』
「借人啊?」班主任也被他的舉動嚇倒了。
雖然沒有抬頭看『黑皮鞋』的臉龐,但在阿詩的記憶中,朋友本來就沒有多少個,男生就更不可能,她又怎可能認識這個『黑皮鞋』啊?
她還來不及反抗,那位新鄰座就笑着說:「你喜歡的話就借去啊,不還來也可以啊。」
此話更叫阿詩無語,『什麼借啊還啊?我是你的所有物嗎?我可是人來的!』
「真的嗎?那就謝了。」男孩沖陳嘉雯甜甜一笑,就將阿詩從座位上拉起來,二話不說就拉出課室了。
「等﹑等一下……」阿詩這時候也不禁嚷着。
『天!即使玩『借物遊戲』也不是這樣玩吧?更何況這裡是學校?老師怎可以讓學生──
唉?不是班上的遊戲嗎?不是應該帶我回到他的班房嗎?怎麼會帶我到後花園來?』
「你──」
她話未說完,跟前的男孩忽然停下腳步,回頭對她笑着說:「『借物遊戲』是我編出來而已。」
『什麼?!』
「剛才經過你的班房,突然想見你才將你拉出來而已。」男孩捏住她的下巴,抬起她的頭,可是阿詩的眼睛依舊往下望。男孩瞇着眼狡邪地笑着,「『有仇必報』是我的作風啊──夏彩詩。」--
懷裡的人兒終於正視他了,眼裡還帶着無比的驚訝。
男孩笑得更樂了。
還未看清楚男孩的臉,那一直架在鼻樑的眼鏡就被摘下來了--明明,映入眼簾的事物理應變模糊不清。但此時此刻,一張五官標緻的臉孔卻盡收她的眼裡。
『──這個人……
下一刻,眉間被溫熱的指尖按住了,「你老是愁眉苦臉,沒有男生會喜歡這種女孩吧?」
『原來被男生觸碰的感覺是這樣子的?男生就連指尖也是如此溫熱的?可是──漸漸地,我也辨不出那種刺熱的感覺是來自他的指尖,抑或是我的體溫……
她的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,莫名的感覺不斷湧上心頭。
但她還未辨心裡頭的感覺,腳還未賣力往後跑,腰際就被纏上了,那人用力一抱,兩人的離變得比剛才還要近,灼熱的氣息輕拂在她敏感的耳際,那雙唇在她的耳邊沙啞低喃,「我話還未說完啊。」
他的聲音就像惡魔的聲線,帶有甜味的毒藥般誘人──「跟我一起回家吧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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